(NOVEL)- School Rumble 飯糰同人文 — 消失的人生一刻
(NOVEL)- School Rumble 飯糰同人文 — 消失的人生一刻
很久以前網上收集的一篇很不錯的一篇飯糰文，作者己不可考
消失的人生一刻
寧靜的畫室裡，鉛筆隨著少女纖細的手指，流暢地在紙上移動著，畫紙上的少女，沒有笑容，儘管畫得很好。
“啊呀，畫得怎麼樣了？”
少女停下了手裡的筆，出於習慣性的先道歉︰“對不起，葉子老師，麻煩你到這麼晚。”
“沒關係拉，不過真看不出你是那種上課老打瞌睡的孩子啊。”葉子微微一笑。
“老師。。。。。。我的表情，真的這麼呆板麼？”少女把目光投向自己的畫像，畫裡的自己，一臉的茫然，就如同自己的內心一樣。
“恩，也是呢。”葉子向她擺擺手，“我還有事先走了，八雲你要畫到什麼時候都可以哦，記得把門鎖上喲。”
“謝謝老師。”八雲站起身來，禮貌地鞠了一躬。
。。。。。。
葉子走了，夕陽從窗外照進這沉鬱的畫室，讓人有點想睡，八雲就在朦朦朧朧中，看到了一個女孩。
“你的表情果然很呆板呢。”女孩小小的身軀，套著一件寬大的白衣，像是喪服，給人一種不協調的感覺。她慢慢走近，赤著腳，沒發出一點聲音。
“你是。。。。。。是迷路了麼？家在那裡？”八雲放下畫筆，走到她面前蹲下。
女孩摸了摸畫桌經過多年使用早已粗糙不堪的表面，嘆了一聲︰“我沒有家，我是幽靈，叫我幽子好了，因為我不能長大，所以一直以這種形態在世間遊蕩。”
女孩頓了一會，繼續說道︰“我有一個問題，我想，如果是你，應該很容易回答吧。”
八雲睜著迷惑的眼睛，看著女孩漸漸走近。
“看來還是不相信我啊？”女孩突然躍起，長髮變成一根根觸手，將八雲牢牢捆住，“這下信了麼？”
“幽靈。。。。。。”八雲的眼裡閃過一絲恐怖的神情，但一瞬便消失了。
“好了，我問你，喜歡，是什麼感覺？”
八雲萬沒料到，女孩會問出這樣的問題，她自己對戀愛天生遲鈍，更不用說戀愛的感覺，迄今為止，連男朋友都沒有過。
“你能讀懂喜歡自己的人的內心吧，世界上偶而會有人背負上這樣的枷鎖，有這樣的能力和這樣的樣貌，難道還不知道麼？”
“我不討厭男孩子，但我不知道，這種事，我真的不知道。”
“是麼。。。。。。”女孩的長髮放開了八雲，“既然你不能在此刻替我了卻這個心結，那麼，你就替我去追尋吧。”
女孩說完後就消失了，八雲最終有癱軟在地上。
。。。。。。
街上，下著綿綿的細雨，八雲失魂落魄地走著，前方，一個男人，喝得醉熏熏的，徑直向自己走了過來，眼看要撞上他了，無論八雲怎麼叫，那個男人都沒有回應，最後，把八雲撞倒在了地上。
“誒？是不是撞到什麼東西了？”男人低頭，滿是酒氣的臉靠近了八雲。
“不要啊。。。。。。”八雲一把推開了他。
男人撓撓頭︰“大概是我喝多了吧。。。。。。”說完，就唱著醉歌走了。
八雲坐在地上，雖然是在雨中，衣服卻沒被淋濕，她抬起自己的雙手，迷惑地看著，身旁的人都默然地走過，根本沒發現她的存在。
“為什麼。。。。。。會這樣？”八雲跑回了家，天滿早已坐在電視機前了︰“萬石！萬石！斬他！”
“姐姐﹗姐姐﹗”八雲搖了搖天滿，天滿沒有回應，只是奇怪地自言自語︰“我怎麼會突然抖起來了？啊！萬石！當心！”
“怎麼會這樣。。。。。。”八雲回想起畫室裡的情景，白服的幽靈女孩，她最後的話“你就替我去追尋吧。”
八雲明白了這句話的意義，她是要自己和她一樣，用幽靈的角度去體會她的問題，但是，這一切都太突然了，促不及防的感覺讓自己頓時沒了方向。八雲走出家門，希望至少，哪怕只有一個人，只要能幫住自己就行。
雨中的路不似以前那般難走了，大概是這不能被人看見的身體吧，想要淋會雨都不行了。
。。。。。。
“就到這吧，再見，鬍子。”是愛理的身體，八雲向聲源的方向走去，她看到，播磨和愛理在十字路口分了手，播磨正向自己這邊走來。
“前輩也看不到我了。。。。。。”想到這些，心情就很沉重，這麼廣闊的世界，如今就只有自己還知道自己的存在。
“妹妹？！”播磨的聲音把八雲從思緒中拉了回來。
她不可思議地看著播磨，用顫抖的聲音問道︰“前輩你、看得到我？”
“當然了？你怎麼了？好像沒什麼精神啊，我送你回家吧。”播磨把雨傘撐到八雲頭上。
“不用了，前輩，我淋不到的。”八雲微笑著把他的手推開。
“淋不到？這是什麼意思？”
“因為。。。。。。”八雲把這一天的經過告訴了播磨，播磨聽得一愣一愣的，最終恍然大悟似地說了句原來如此。
“前輩你不覺得驚訝麼？”說完了一切，播磨的回應冷靜地異常，平常人聽到這種事情，都會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吧。
播磨把墨鏡摘下，看著八雲的眼睛，說道︰“既然已經發生了，就只能去面對了吧，既然我是唯一能看見你的，妹妹你放心吧，我一定會幫你的。”
“前輩。。。。。。”八雲感覺心頭一陣暖意，在這突然變得陌生的世界裡，還有這樣一個可以依靠的人，對於少女來說，實是很大的精神支柱了。
“安心吧，不就是讓它明白戀愛的感覺嘛，我會幫你的”播磨的一手搭在八雲肩頭，說道，“至少先回家吧，你的事不能讓太多人知道，但你姐姐是一定要知道的。”
“恩！”眼裡含著淚看眼前這個比自己高出許多的男生，真的給人很可靠的男子漢的感覺，八雲第一次，感受到異性的溫柔。
。。。。。。
“誒！！你說八雲她。。。。。。”天滿的回應不出播磨的意料，果然很是傷心，天滿對著播磨所指的“八雲”的位置問道︰“八雲，你能看見姐姐麼？”
“姐姐。。。。。。”雖然很想說，但是天滿也聽不到自己的聲音，八雲走到房裡，拿來了紙和筆，寫上了“姐姐，我在這裡。”的字樣。
天滿剛才看見門自己打開，筆和紙飄在空中，就已經信了大半，待到八雲寫出這幾個字，便再也按耐不住眼裡的淚水，向“八雲”的位置撲了過去，抱住了自己的妹妹，雖然看不見，但這熟悉的感覺更讓天滿堅信，這就是自己的妹妹。
“我說。。。。。。”眼見天滿鬧地越來越凶，播磨只好出面制止，“塚本你冷靜點，先把以後的事計畫一下吧。”
過了好久，天滿的哭鬧終於漸漸轉為低聲啜泣，然後就停止了。
“學校那邊快放假了，所以請個假應該就沒問題了，不過既然沒辦法恢復，暫時只能讓妹妹就這樣了，然後就是其他人的問題，雖然有點困難，塚本你千萬要對別人守密，畢竟是這種天方夜譚般的事情，至於那個幽靈要妹妹找的東西，我會盡力幫助的，你們放心吧。”
天滿和八雲都點頭表示同意。
“那麼我就先告辭了。”播磨站起身來，天滿也站起來要去送他，“有妹妹送我就可以了，你先把情緒穩下來吧，塚本。”
天滿這才回應過來，八雲早已起身送播磨了，她也訕訕地坐了回去︰“沒想到，播磨君你是這麼可靠的人，謝謝。”
“OH YEAR！成功了，在小滿面前建立了前所未有的好印象了！！”播磨為了天滿的這句話，在心裡暗爽了許久。
“那麼，再見了，妹妹。”播磨向八雲擺擺手，拉上門走了。
二
“姐姐，還沒吃飯吧，我去煮菜。”八雲把話寫在紙上，遞給天滿。
“恩！拜託了。”天滿似乎已經完全轉過來了，不再像先前那副表情了。
八雲圍上圍裙，走進了廚房，忽然又發覺自己真傻，既然連雨都淋不到，那又何必圍圍裙呢？在天滿眼裡，她所看到的，僅是一條圍裙在空中飄而已，但八雲一系上後，那圍裙也跟著看不見了。
。。。。。。
“喂！”播磨打開手機，看了一眼，是主編的電話。
“哈里歐麼？如果可以的話，來下講壇社好麼，老頭子有點事找你，可以的話最好連上次的女孩一起帶來。”
“哦，我馬上來。”雖然怕晚回去被弦子罵，但男人的事業比這更為重要。
“前輩。。。。。。”一個柔和的聲音在身後響起，是八雲沒錯。
播磨略帶錯愕地回過頭︰“啊？妹妹，你怎麼跟來了？”
“你忘了東西。。。。。。”八雲遞上播磨的書包。
“啊。。。。。。謝謝。”感覺很沒面子，播磨接過書包。
一陣稍寂的沈默，播磨突然叫起來︰“不好﹗要趕快，不然就來不及了。”
“有重要的事麼？”
“啊，編輯叫我去一趟，還叫我最好帶你去，不過，反正他們也看不到你，我想就沒必要了吧”一輛巴士到站了，播磨趕快向它奔去，“你回去吧，妹妹，再見！”
“厄。。。。。。哦。”八雲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家，天滿聽到開門聲沒看到人，便知道是八雲回來了。
“啊，真是的，八雲你說也不說就跑出去，姐姐我都不知道呢。”天滿對著“八雲”埋怨道，“萬一出點意外怎麼辦，現下的司機都看見你，要是撞到你不就完了麼？”
“對不起，姐姐。”滿懷愧疚地寫下道歉的話。
“沒關係啦，沒事就好了。”
。。。。。。
電視裡正播著《新新新三匹斬》，天滿興奮地看著，八雲也像往日一樣，享受著這屬於姐妹倆的時間。
電話鈴聲在電視劇收尾的時候響起，天滿拿起話筒︰“你好？這裡是塚本家。”
一段簡短的對話︰“誒！？播磨君在我家旁邊麼？這麼晚了他在幹嗎？”
“接到私人任務，但回不了家，所以在外遊蕩。”電話裡的人是這麼說的。
“哦，那晶你是怎麼知道的？”
“我正打算狙擊他。”
“哦，原來如此。。。。。。狙擊！？”天滿的回應總是比別人慢一拍。
“想救他的話就趕快把他撿去吧。”說完就掛掉了電話。
“我為什麼要去救他啊？？！﹗再說又不是動物。。。。。。等下，八雲，你要去哪？？”天滿聽到門被拉開的聲音，知道八雲又跑出去了，但由於看不見，也不可能攔住她了。
。。。。。。
“誒，倒楣啊”播磨坐在公園的涼亭裡，看著外邊綿綿的小雨，嘆了口氣，“可惡啊，怎麼這麼冷。”雖然是夏天，短袖確實是抵擋不了這麼強烈的冷風的。
一個腳步聲，由遠而近，播磨低垂的頭緩緩抬起，臉色也因為受凍而開始略顯發白了︰“妹妹？你怎麼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前輩，先到我家再說吧。”八雲猶豫了一下，還是向播磨伸出手去，意欲要拉他起來。
微微一笑後，播磨決定接受她的好意，也伸出了手，兩只手握在一起，播磨順著這力道站起身來。
“Thank you。”跟著八雲，回到了塚本家。
“播磨君你怎麼會在公園裡呆著呢？”天滿咬著餅子問道。
“這個。。。。。。怎麼說好呢。”播磨撓了撓頭，“是這樣的。。。。。。”
。。。。。。
坐上了巴士的播磨經過一路的顛簸終於到了講壇社，主編早已不耐煩地看著手錶在等他了。
“抱歉，來晚了。”
“哦，哈里歐你終於來了，老爺子已經等煩了，你進去後說話小心點啊。”主編把播磨帶進辦公室，一個老人，威嚴地端坐在皮椅上。
“你來的可真夠慢的。”老爺子眼睛裡似乎在噴火了。
播磨滿頭的冷汗，喘了口氣，定了定神後，播磨鞠了一躬︰“對不起，讓您久等了。”
一句話也不說，老爺子走到播磨面前，高碩的身影把播磨覆蓋在了黑暗中。
“好。。。。。。好大。”眼前的這個男人，雖然穿著西裝，但健碩的身軀仍高出播磨一倍多。
“嗚哇哇！！”播磨一拳被打飛，牆上印著一個大字。
“這可不是對老人家應有的態度。”
播磨馬上爬起，在地上以正座的姿態叩頭︰“對不起，大人。”
“好了，說說正題吧，你過來。”老爺子一把拎起播磨，像拿塊小石頭那樣把播磨放在座位上，自己在另一邊坐下。
“你畫漫畫有一定日子了吧。”
“啊，是有一點了，嗚哇哇哇﹗﹗反對暴力啊。”播磨又被火焰飛拳 KO。
“不要給我裝謙虛，今天主要是佈置一個任務給你”老爺子停了一下，等播磨爬回到座位上，才繼續道，“我要你在近段時間裡，畫出 200 頁的漫畫。”
“什麼！！！200頁！！嗚哇哇！！”直接被打出了辦公室。
“別給我討價還價。”老爺子轉過頭去，不再理睬播磨。
“喲，哈裡歐，看來還不錯嘛。”主編從一旁走過。
播磨從地上爬起來，撣掉身上的灰塵，擦了擦嘴角的血︰“哼，那裡會好啊，純粹的暴力狂。”
“哎，老爺子本來就是烈脾氣，你這一遲到，挨兩下算是輕的了，怎麼樣，他叫你幹什麼？”
“啊，說來真頭痛呢，200 頁的漫畫。”
“那麼期限呢？”
“暑假結束時吧。。。。。。大概，看來我的暑假就這樣完了，那我就先走了，拜。”播磨轉了轉脖子，讓它回到正常的位置，然後擺了擺手，走了。
。。。。。。
“誒﹗不會吧！！”播磨對著眼前帖在自家門上的白紙茫然失措。
“給拳兒︰我和葉子去旅行了，零用錢在這裡，記得要照顧好自己喲。弦子姐”
“連鑰匙都不留給我，零用錢也就500，這不等於叫我去死嗎。。。。。。”播磨就這樣，把 500 元從門上撕下，揣在兜裡，走到了公園裡。
。。。。。。
“然後就被妹妹找到了，誒？！塚本你。。。。。。”播磨說完後一看，天滿早就已經睡著了。
“既然這樣，前輩就住我家吧？”
“沒問題麼？我一個大男人，這樣不大好吧。”播磨有點猶豫，說實話，他是很願意和天滿住在一起的。
“沒關係的。”八雲就徑直去取被子和枕頭了，在這點上，她也有固執的一面。
“明天就是最後一場考試了，晚安，前輩，姐姐。”合上眼，睡著了。
三
“早安，播磨前輩。”
“早安，妹妹，你姐姐呢？”
八雲一指天滿的房間，示意她還在睡，便向洗手間走去。
“今天不是要考試麼？不叫醒她好麼？”
“沒關係的。”八雲看來心情不錯，步伐比昨天輕盈多了。
梳洗之後，八雲已經把早飯準備好了，播磨朝天滿的房間看了看，有點擔心︰“再不起來會遲到的。”
“沒關係的前輩，姐姐馬上就會起來的。”八雲一邊翻炒著雞蛋，一邊說道。
“你怎麼肯定她一定會起來？”
“這個。。。。。。”八雲把做好的早餐端上了桌，香氣撲鼻，讓人食慾大增。
“早飯！！早飯！！”一聲巨響，一個人從房裡以音速沖出，沖進洗手間，又沖進房間，待到出來時已經梳洗完畢了，前後只花了不到 1 分鐘，真是讓人吃驚的速度。
“原來是食物誘捕戰術。。。。。。小滿真夠可愛。”被剛才的光景所震驚，隨即轉入了對天滿無限迷戀狀態的播磨，筷子裡的食物掉下也毫不察覺，硬生生把筷子給咬斷了。
“前輩。。。。。。”
。。。。。。
走在上學的路上，播磨心裡無限的激動讓他的鼻孔有如一太蒸汽機的煙囪管一般，讓人以為他隨時都會暴走的樣子。
“喲，早安，天滿。”是愛理的聲音，三人一同回頭，同來的還有美琴和晶。
“啊，早安，愛理，美琴，晶早安。”
“早安，塚本。”
“早安，學姐。”出於禮貌，八雲習慣性地做了這個動作，但是愛理和美琴都顧著和天滿說話，沒人理睬她剛才的話，少女心頭一緊，垂下了頭。
一雙手突然搭在她的肩膀上︰“沒辦法的事情啊，別在意，妹妹，至少我還能看見你啊。”
“前輩。。。。。。”會心地輕點了下頭，重又正視著前方。
“誒？！天滿你怎麼會和鬍子一起上學啊？”愛理像是發現了不可思議的事情，走到播磨身邊，“看不出嗎？鬍子，你還挺有兩下子的。”
“ 啦。”青筋暴起，兇狠的如同美杜沙般的目光隨即接踵而至︰“怎麼。。。。。。有意見麼？”
氣勢上輸了，播磨馬上變回了乖巧的小孩模樣︰“不，沒意見。”待到愛理回頭去和天滿談話時，播磨出於本能地對著她的背影做了一個“你下地獄去吧”的手勢。
“前輩。。。。。。生氣了麼？”八雲沒能適應播磨和愛理之間的這種嬉鬧，以為播磨是真的惱了。
“沒，沒生氣。”
“你在和誰說話？”一個冷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。
“嗚哇哈！！”播磨跳起一丈高，本能向後退了一步，這才看清，後面的人原來是高野。
“沒，我在自言自語。”高野在聽到播磨這句話後，眼神裡流露出無盡的不相信，但最終沒說什麼，拿出照相機對著播磨原本站立的地方拍了張照片，然後那照片便馬上從相機裡出來了。
“該不會是發現了什麼吧。。。。。。”播磨走近一看，照片上什麼也沒有，“這回信了吧。”
“切。。。。。。”高野怏怏地走開。
播磨回頭看去，八雲早已躲得遠遠的了，看來她是很機靈的一個人，播磨也不由的放心了許多。
。。。。。。
上學的路上照例是碰到了許多熟悉的面孔，也不乏有像天王寺這樣想偷襲播磨的人，不過播磨和女孩子們一走到一起，這些流氓學生就像冬眠了似的，全都沒影了。
“啊，今天還真是安靜呢。”播磨一路感嘆道，右手夾緊書包，原本八雲想幫他拿書包，不過播磨拒絕了。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不能開口，八雲選擇了沈默。
就這樣一行人走到了樓梯口，再上去，就是 2 年級的教室了。
“你和她們先走，我問問妹妹怎麼辦。”播磨小聲囑咐天滿道，天滿應承著走開去了，並帶走了愛理一行。
“妹妹，你今天打算怎麼辦呢？不去考試真的沒問題嗎？”播磨問道，他極力壓低聲音，以免引來過往學生的目光。
等到樓梯上只剩下八雲和播磨兩人了，八雲才開口︰“我這樣考不了試了，不過前幾門的總分已經足夠了，我想。。。。。。一門不考也有全年級第十了吧。”
並非是玩笑話，1 年級中早就傳開了這事，八雲現下的所有科目加起來就比現下的第二名低 2 分，若一門不考，第十名是穩拿了。
“那你打算做什麼呢？今天？”播磨擦擦腦門上的冷汗，想道︰頭腦好的人成績居然有這麼可怕。
“我想。。。。。。就呆在姐姐身邊。”八雲別過眼去，看著空蕩蕩的樓梯。
“。。。。。。那好吧，快上課了，走吧。”播磨向八雲使了個眼色就走上了 2 樓。
教室的門打開了，好濃烈的殺氣，都來自一個角落，八雲朝那邊看了一眼，不禁嚇地倒退了兩步。
“切，眼鏡這傢伙，有什麼好囂張的。”播磨自顧自坐到自己的座位上，和天滿說了八雲的事，原本比較顧慮的人物──烏丸，沒有出現。
“八雲！！！！”花井在兩人談到一半時突然拍案而起，一直線沖了過來，抓住播磨的衣領，劈頭蓋臉地問道︰“八雲呢？！我明明感覺到她在這的！！你把她藏哪了？！你這個人渣，我一定要教訓教訓你！”
“你別太過分！”播磨一拳頭就把花井打了個空中 360 轉體。
“可惡！”花井站起來馬上回了一拳，“嗚哇？﹗”拳頭在半路被人抓住，用一個過肩摔的動作摔了出去，隨即一個清脆的巴掌打在花井臉上︰“你給我清醒點！”
“周防。。。。。。”當著眾人面被這樣打了，男人的自尊心受到極大創傷的花井，無言地走回自己的座位，變成了一尊石像。
。。。。。。
“這最後一場考試，大家都要加油啊”穀老師一邊鼓勵著垂頭喪氣的學生，一邊發下象徵著夢魘的試卷，“啊，塚本，你妹妹今天沒來考試，她的導師托我問問你是怎麼回事。”
“啊。。。。。。這個”天滿一臉呆滯，不知該說什麼，播磨從旁邊使出以前提示天滿名字漏寫時的工夫，希望能幫她圓謊，首先是裝口型。。。。。。
“可惡，這女人太遲鈍，看來只能這樣了！”播磨馬上把謊話寫在橡皮上，丟向天滿的方向，可惜用力過猛，飛出窗戶了。。。。。。
“啊！！”播磨把課桌的一角捏碎了，“啊！！如果生病了就不能來考試了，好險啊！好險啊！！”
“哦，那要小心身體啊。。。。。。”穀老師說道，眾人也跟著發笑。
實在無可奈何了，八雲走到天滿桌旁，寫下了圓謊的話，提示了天滿，這才順利過了關。
天滿坐下後默默考試，播磨也舒了口氣，八雲站在一旁，心裡很不是滋味。
。。。。。。
“恩。。。。。。”播磨撓著頭皮，眼睛直楞楞地盯著試卷，冥思苦想。
“前輩好認真啊。。。。。。”八雲想著，她卻不知道，平時拿到試卷就拿來擦鼻涕的播磨，此時是因為有女孩子在看著自己，才表現的如此刻苦，只可惜，他一道也做不出。
播磨抬頭看看時間，只剩下半個鐘頭了，自己連一題都還沒做出呢。
“前輩。。。。。。沒問題嗎？”八雲走到播磨身邊輕聲問道，“不如讓我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不用，妹妹”播磨擺擺手輕聲道，“即使是不及格，我也不會作弊的，何況，這是我的考試。”
八雲默默地退到了播磨身後，想道︰播磨前輩，確實是個很努力的人呢。。。。。。
播磨一邊看著試卷，一邊又偶或看看天滿，想道︰可不能讓妹妹幫我，萬一被小滿知道。。。。。。
窗外的知了聲愈發響亮了，學校鐘樓的鈴聲也響了起來，這最後一日的校園生活結束了，八雲伴著無措的心情，迎來了人生中特殊的一個暑假。
四
“真是旅行的好天氣啊。”愛理擦擦額頭上的汗，抬起頭看看蔚藍的天空中那間或飄過的幾屢薄雲，身後是天滿等人。
“愛理沒去過溫泉麼？”天滿問道。
“恩，雖然一直想去，不過一直沒有時間。”愛理在路邊的石頭上坐下，打開水瓶喝了幾口水，向遠處喊︰“鬍子！你快點，不然我們可不等你了。”
“哈。。。。。。呼哧。。。。。。你們，真沒人性。。。。。。”播磨氣喘吁吁地蹣跚走來，八雲在他身後，用盡了全身力氣，幫他托著背上那山一樣的行李，“妹、妹妹，你沒事吧。。。。。。啊？”
“恩，前輩你能挺住麼？”八雲憂心忡忡地問道。
“沒事。”播磨空出左手，做了個“V”的手勢︰“啊？啊！！啊！！”如山的行李因失去平衡而把播磨拳兒掩埋。
“前輩。。。。。。”八雲好不容易才幫播磨再次扛起那座行李山。
“妹妹。。。。。。你能不能幫我去拿點水？”播磨再堅強，此時也是飢渴難耐了。
“好的。”八雲跑到天滿身邊，用手寫的方法，好半天才讓天滿弄明白了她的意思，當她回過頭正打算給播磨去送水的時候，她看見愛理已經向播磨走去了。
播磨遠遠看著一個人向自己走來，還以為是八雲，待到她走進才大吃一驚︰“大小姐？！我背的已經夠多了，不要再給我增加體力勞動了！！”
“你說什麼啊！虧我這麼好心給你送點水。”播磨低頭一看，她手裡確實是拿著一個水瓶。
“大小姐。。。。。。”播磨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，他突然覺得眼前這個金發的女孩似乎不像原先那般可惡刁鑽了。
“好啦，快拿去，喝不喝隨你！”愛理把水瓶塞進播磨手裡，這一舉動才多少讓播磨覺得眼前的人確實是大小姐。
愛理看著播磨接過水瓶，打開塞子狂灌的樣子，不禁嫣然一笑，很細微的一笑，沒讓任何人察覺，包括她自己，隨後她回頭打算繼續跟上天滿等人，但眼前只有風把一團草垛從她眼前吹過，一個人影也沒有了︰“不會吧！！”
。。。。。。
“晶，我說。。。。。。這樣真的沒問題麼？”美琴有點擔心地問道。
“不是你們說要讓他們兩有所發展的麼？”晶面無表情地回答道。
“話雖是這樣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姐姐。。。。。。”八雲被天滿牽著走著，她有些擔心播磨和愛理。
“放心吧，這可都是為了播磨君喲。”天滿似乎是安慰八雲般和美琴說著，更用力地握緊了八雲的手。
“前輩。。。。。。”仰頭凝視著無垠的天際，八雲心裡流過一絲憂慮，或恐她自己也未能發現，自從身體變成這樣之後，她是多麼的倚賴播磨。
一行人走了約莫半個鐘頭，才遠遠地看見了那旅館的模糊的輪廓，不過也讓人為之振奮，八雲也多少甩去了適才的憂心。
“八雲，要不要去洗溫泉？”房間裡只有塚本姐妹兩人，美琴和晶已經去洗溫泉了。
“不用了。”八雲簡略地在紙上寫下字，抬頭看看窗外，此時已經是夜晚了，天上只有月亮劃出優美的圓弧，周遭點綴著幾顆零星，“不知前輩怎麼樣了，還有愛理學姐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抱歉，我忘記了八雲洗不了，不過八雲你不洗行麼？”天滿以為八雲在為剛才自己的無心之言而傷感，便尋些瑣碎的問題來緩和下氣氛。
“沒事的，自從變成這樣，我好像連汗也不會出了，身體裡也感覺不出水分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哦，那你自己照顧自己喲，我去泡溫泉咯。”天滿是那種極容易看開的人，關上門便蹦蹦跳跳進了溫泉，溫泉那邊不時傳來女孩子的笑聲。
八雲聽著天滿的笑聲，自己的嘴角也微微一揚，只覺得只要姐姐開心，自己也就無所謂了。
“你真的無所謂了嗎？”是那個孩子的聲音，幽幽地響起。
八雲回顧四周，沒有人影，仔細一看，在對面的角落，佇立著一個白衣的孩子，可以確定，那就是幽子，雖已經料到是她，但八雲還是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。
“你還在害怕麼？”沒有任何的感情波動，幽子木然地看著八雲，那雙深邃的眼睛，一直刺進八雲的內心深處。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八雲沒有回答，她在等自己的身體適應過來。
“我問你”幽子又開口了，“你找到答案了麼？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哎。。。。。。”幽子嘆了口氣，“不如這麼說吧，那個能看見你的男人，你對他怎麼想？”
八雲就這樣，聽著幽子的話，自己想說什麼，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。
“不回答麼？看來你還沒找到啊。。。。。。”幽子的形體漸漸淡去“那就等以後再說吧，既然他能看到你，我想，這種羈絆不會沒有意義的。。。。。。”
幽子完全的消失了，八雲跌坐在地上。
“八雲！！！”一個勇武的聲音在遠處傳來，看樣子是在兩公里之外，八雲朝窗外看去，對面的山麓上揚起了漫天的塵沙，漸漸的，一輛單車在視野裡出現，一瞬就把本在前頭的一輛奔馳輕易超過了。
“花、花井前輩？！”八雲終於看清了那個車上的人，背著一個大包，身後揚起的漫天黃沙讓他看起來是坐在筋斗雲上的風神一般。
“吱~~~~~”沉重的剎車聲在庭院響起，花井在三分鐘內從兩公里之外來到了這裡，讓人佩服的速度。
“啊？花井？”天滿、美琴和晶換好了衣服走出了浴場，一眼就看到了狂 2公里後臉不紅、心不跳、氣不喘的花井。
“八雲呢？！為什麼騙我說旅行是三天後？！”花井質問道。
“砰砰砰！”三顆子彈同時命中花井頭部，晶瀟灑地朝槍口吹了口氣，三人便把花井扔在庭院裡上樓去了。
這一晚實是十分的不平靜，第二天早上起來，據溫泉的頭家說，昨夜有個猥瑣的男人，頻頻沖進女廁所，女澡堂和女客人的房間，被發現後均以音速逃離，一直鬧到四點鐘。
“花井那傢伙，到底在想什麼啊？”
“找人而已。”
“誒？！找誰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暫時守密，是時候去接播磨和愛理了。”
“晶你知道他們在那裡麼？”
“恩，因為是茶道部的關係。”
。。。。。。
“我說，鬍子，我們是不是迷路了？”愛理跟在播磨身後，氣喘吁吁地問道，此時距他們兩被天滿等人拋棄已經過了一個小時了。
“恩。。。。。。應該沒錯啊，不過這條河怎麼地圖上沒有呢？”播磨把手裡的地圖反覆看了幾次，發現了一點異樣，“哦﹗這裡有幾個小字。”
他拿出放大鏡，把地圖右下腳的一行小字讀了一遍︰“注意︰如果到了河邊請看木橋上的字。”
“木橋上的字？”愛理走到木橋邊，一看那木頭柱子上果然有字，“注意︰你們迷路了。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兩人驀然地看著對方。
樹林裡響起了淒慘的叫聲︰“被騙啦！！！！”
。。。。。。
“喂，鬍子，今晚不會要露宿吧？”愛理緊緊跟在手持火把的播磨身後。
“我哪知道，又被高野算計了，搞不好要在這鬼地方住上幾天呢。”播磨揮舞著火把，在前頭走著，他們已經在這密林中走了一整天了，除了剛才聽到有單車狂飆似的聲音外，就只聽到鳥和野獸的聲音。
“嗷嗚！！！”野狼的叫聲在林中響起，愛理打了個寒顫，兩只手不自覺地抓住了播磨的手臂。
“你幹什麼啊，這樣很難走路誒！”播磨很不詫異地回過頭來，火把的照耀下，愛理的臉上分明塗上了一層紅暈。
“我、我又不是故意的。。。。。。而且、那個。。。。。。”訕訕地縮回了手，愛理尷尬而又倔強的表情，還是讓播磨覺得她也有女孩子的一面。
兩人在深山裡又走了一會，播磨背著山一樣的行李，早已氣喘如牛了，便找了顆比較大的樹，把行李一丟，索性坐了下來。
“鬍子。”愛理也在他旁邊坐下了。
“什麼？”
“我們不會出不去了吧？”
“沒問題的，我保證。”
“是麼。。。。。。”愛理低下頭去，把臉埋進自己的臂膀裡，不言語了。
播磨也覺得沒什麼話好說，也就沈默了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，林子裡也愈發的陰冷了。
“呼~~”愛理搓著雙手，不停地呼氣，身體也開始劇烈地顫抖。
“這樣下去會被凍死的。。。。。。”播磨看著愛理的樣子，自己也開始覺得冷了，身上這件單薄的汗衫被汗水浸濕後讓冷風一吹，真是寒的徹骨啊。
播磨向四周看了看，走到行李邊上，把每個包都打開找了起來。
“喂，胡、鬍子，你、你別亂翻女生、女生的東西啊！”愛理叫了起來，播磨此時已經從一個最大的包裡拿出了一條濃實的棉毯，蓋到了愛理身上。
“蓋著吧，不然會凍死的。”播磨滿不在乎地說道，心裡暗猜，怎麼會有這樣的東西在包裡，看來晶是別有用心，一開始就打算算計自己的了。
播磨回過身去，繼續翻行李包︰“奇怪，難道只有一條毯子麼？”
最後，播磨喪氣到回到自己的座位，身上只加了一件夾克衫而已，他看了看身邊的愛理，她已經睡著了。
“真是一點罔顧及別人啊。”播磨心裡暗想道，一邊不住地搓著雙手，眼皮卻越來越沉重了，在迷迷糊糊間，他感覺有一個溫暖的東西，蓋在了自己身上，用手一摸，是毛毯。
“謝謝。。。。。。”隨口說出了這句話後，播磨沉沉地睡去了。
五
“愛理和播磨君真的會在這種地方麼？”天滿小心地踏著黏稠的泥地問道。
“恩，如果沒出意外。”晶穿著防泥登山鞋在前面快步走著。
“誒？你們看前面的是不是？”美琴指著河對岸問道，眾人一同向她所指的方向看去。
“恩。。。。。。誰啊？”愛理微微睜開雙眼，刺眼的陽光從樹縫裡漏進來，照在她臉上，她揉揉眼睛，朝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。
“喂！！！愛理，你怎麼和播磨睡在一起了！！！”對面的人向這邊招手，愛理頭腦還處於混亂階段，沒能回應過來︰“什麼睡在一起啊？”
眼睛的餘光突然看到一個東西，愛理猛地一個回頭，只見播磨就在自己身旁沉沉地睡著︰“啊？！”她驚叫了起來，“混蛋！流氓！色野狼！鬍子你真是太差勁了！！！”
“嗚哇哇！！！你幹嗎啊？！別亂扔東西啊！！”播磨抱著頭四處亂躥，最後索性跳進了河裡。
“誰允許你這樣做的！！”愛理把鐵鍋子像棒球一樣向播磨甩了過去。
“哇！！”播磨的臉部被完全命中，倒進了河裡。
。。。。。。
“啊~~~好痛啊。。。。。。別碰！啊，痛啊。。。。。。”播磨一邊扛著東西一邊走著，八雲在他後面幫他托著行李山，愛理走在他的左邊。
“都說了對不起了嘛，你好歹是個男人，忍耐一下啦。”愛理幫他塗著紅藥水，每碰一次傷口，播磨都痛得死去活來的。
“你倒來試試看啊﹗哪有你這樣把綿簽直接望別人傷口裡戳的啊﹗”播磨見愛理又把綿簽伸向了自己，忙不迭地往旁邊跳開了。
“你﹗”愛理把瓶子往播磨頭上一甩，氣沖沖地跟天滿一行去了。
“啊。。。。。。還是這樣上藥輕鬆點。”頭上的紅藥水流下來，流到了傷口上。
八雲趕快從行李山裡拿出手帕，去幫播磨擦拭。
“謝謝你，妹妹。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不客氣，前輩。”
。。。。。。
“哈。。。。。。累死了。。。。。。”好不容易回到了天滿家，播磨把東西放下就躺在地上直喘粗氣。
八雲端來冰水，放在播磨旁邊︰“前輩，請。”
“哦。。。。。。讓我喘口氣，謝謝了。”播磨繼續躺在地上沒有動靜。
“前輩，那個。。。。。。要洗個澡麼？我幫你放水。”
“哦，太謝謝了，妹妹。”八雲輕輕地帶上了門，出去了。
窗外的太陽毒花花的，炙烤著大地，“叮”的一聲，播磨睜開了眼睛，走出門院，看到客廳那邊，天滿正看著門沿上方的一隻風鈴。
“叮叮~~”風鈴的聲音很清脆，天滿兩手托著腮幫子，眼睛盯著風鈴，嘴角露出愉悅的微笑，播磨站在太陽底下，看著不遠處的天滿，沒走過去，就這麼站著，看著天滿的側臉。
“前輩，水已經。。。。。。”八雲站在門口，從半掩的門縫裡分明的看到了播磨此時的神情，如此的專注，平靜，即使是站在夏日的太陽底下也毫無察覺。
“叮~~”八雲也聽到了風鈴的聲音，她走到客廳門口，看見了天滿正在看自己為她掛上的小風鈴︰“原來如此。。。。。。”
。。。。。。
“那個。。。。。。為什麼叫我來參加夏日祭啊？”播磨低頭看了看身邊的天滿，一身和服，穿著木屐吱嘎吱嘎走路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。
“因為八雲說播磨君你的任務很重，希望帶你出來放鬆一下，是不是呀，八雲？”
“哦，原來是這樣啊，哈哈。。。。。。”播磨白癡地笑著，眼睛瞥到一旁默默的八雲，“妹妹，怎麼你還穿著校服啊？”
“這個。。。。。。”八雲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。
“？”播磨見八雲這副樣子也就不好意思再問下去了。
這一條街往日並沒什麼，但在夏日祭的攤販們的裝點下，變成了燈火通明的不夜城一般，播磨和塚本姐妹一起走著，滿心繾綣︰“這樣和小滿一起，也不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喲，塚本。”一個熟悉而又讓播磨憎惡的聲音斷然闖入。
“烏丸君！”天滿蹦蹦跳跳地過去打了招呼，兩條小辮子不時的上下晃動，興奮之狀難以言表，播磨的思緒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給打斷，“也不。。。。。。不壞嗎？”
“播磨君！玩的開心點啊﹗”天滿向著播磨揮了揮手，就這麼和烏丸走了。
“玩的開心點。。。。。。哦。”播磨呆呆地佇立在原地，一動也不動，微風輕拂著八雲的臉龐，她看著播磨寬廣的背，默默地貧瘠起來，她很想走上去，安慰他那破碎的心，哪怕一兩句，只要是她這顆女孩心思所能想到的，至少，她不會忘記那烈陽下，少年癡癡地看著自己姐姐時的那副表情。
播磨就這樣一直站著，身邊的人潮來來往往，夏日祭的人們是一如往日的高興，小孩子手裡拿著棉花糖，踩著木屐在小石子路上歡笑地走著，偶或有小孩子不小心撞在佇立在路中央的播磨身上，然後哭鬧起來，只有在這時候，八雲才能走到播磨面前，伸出手想扶起那孩子，但終又縮回了手去，抬起頭，看著播磨那墨鏡下無神的雙眼，八雲又一度地明白姐姐在他心中的地位。
“前輩。。。。。。”猶豫又踟躇不定了好一會，八雲最終鼓起勇氣輕輕喚了播磨一聲，少年似有所悟地驚起，隨後漫步走向那人潮湧動的深處去了，八雲此時也不好攔他，就跟著播磨，在這漫無目的的人海，隨著少年蹣跚的步伐，一步步地遠離了人群。
兩人走著走著便到了那當初賞煙花的地方，只是播磨並沒這一層記憶罷了，他頹廢地在草地上一屁股坐下，抓起一把青草，全部折成了兩半。八雲猶豫了一下，也就在他身邊正坐了下來，她沒敢看播磨，眼睛直直地看著遠方升起的那一輪明月。夜涼如水，月影班駁，樹影稀疏，八雲用手摸摸那柔柔的青草，一切是那樣的怡人，可惜身旁的人無心欣賞這一切。
“妹妹。。。。。。”播磨突然開口了，八雲也從美景的沉醉中驚醒過來，慌張地應了一聲。
“你去玩吧，不用陪我了，我想大小姐她們應該也在逛了吧。”播磨一字一句說地十分清楚，無非是想讓八雲離開自己，享受一下遊玩的時光。
輕輕地，搖了搖頭，八雲稍稍低下了頭，那時她的習慣性動作，每次這樣做時總是因為她有些害羞或不敢正視他人。播磨卻沒在意她這一舉動，繼續勸她走︰“去吧，不要陪著我這樣的不良了。”
八雲緩緩抬起頭，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，許久的沉寂之後，那張小巧的嘴唇微微動盪了一下︰“前輩你很喜歡姐姐嗎？”她知道這樣問很大膽，所以問完之後就很自然地低下了頭，用餘光瞥了瞥播磨的表情，她怕少年生氣。
“恩。。。。。。”播磨把嘴裡的一跟青草吐掉說道，“很喜歡。”
“所以很在意姐姐和烏丸前輩在一起。。。。。。”像是總結又像是發問，少女的問話已不像往日的她了。
“真沒想到會是你問我這些問題，不過我的確很在意，不，是十分在意！”
“如果。。。。。。前輩你願意。。。。。。我還是會聽你說的。”
“說什麼？”
“我想你需要一個人來幫你分擔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！”播磨的記憶裡浮現出當初在咖啡廳裡的景象“我想他可能需要一個人來傾聽他的訴說。”是的，她的話和當日的一樣，還是那麼暖人心房。
“妹妹。。。。。。拜託，就這一次。”播磨抓住八雲的手臂，把她轉向自己，把頭埋進八雲瘦弱的肩膀。
“前輩。。。。。。”八雲先是一驚，隨即也就平緩了下來，她知道，眼前的這個少年需要安慰。
風在耳邊吹了許久，月亮一如適才的，那麼皎潔，少年的心跳逐漸平靜下來，他抬起頭︰“謝謝。”
這麼近的距離，微微的涼風吹醒了發熱的大腦，八雲紅著臉低下了頭︰“不、不用。”為什麼剛才自己會覺得如此的坦然呢？
不知是自己的精神太過緊張還是別的什麼原因，八雲在播磨的身後看到一團白白的煙，繼而幽子就出現下了那裡，八雲揉揉自己的眼睛，希望是自己看錯了。
“沒錯，是我。”幽子陰陰地說道。播磨聽到聲音後回過了頭︰“妹妹，這個小孩是你認識的人麼？”
八雲點了點頭，從她不尋常的神色裡，播磨看出了些許異樣。
“剛才你的行為讓我感到饒有興趣，能告訴我答案，是什麼？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答案？妹妹，難道她是。。。。。。”播磨再次回頭打量了幽子一番，的確，白色喪服，肌膚雪白，眼神深邃，一頭長髮，和妹妹當天晚上形容的一樣，“你就是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我就是那個幽靈，能告訴我答案了麼？塚本八雲。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八雲幾次張口，可就是說不出話來。
“喂！你幹什麼？！問來問去答案答案，這個答案對你這個死人就這麼重要麼！”播磨大聲吼了起來，他的憤怒，全因身後那無辜的少女。
幽子並沒有回答，只是淡然一笑。
“為什麼要把妹妹變成這樣？她有什麼錯？難道有超越自然的能力就可以這樣胡來嗎？！”播磨已然罔顧一切了，他沖了上去，握起拳頭就往幽子身上打去。
“好霸氣的拳頭。”幽子說了一聲，但播磨的拳頭並沒有擊中她，只是從她身體穿了過去，隨後撞到了樹上，迷糊中，播磨聽見幽子說道︰“超越自然行使能力，我會為此償還一切的，我僅要的，只是這個答案，你以後會懂的，凡人。”
“前輩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他不會有事的，好了，告訴我吧，答案呢？”幽子向前飄出一步。
六
“告訴我吧，答案是？”幽子向前飄出了一步，八雲略帶驚恐地向後退了一步，彼此間始終保持著距離，僵持了好一會，播磨終於悠悠地醒來了。
“可惡啊。。。。。。你這個死人。”播磨惱火地揉揉自己差點就撞扁的鼻子。
幽子盯著八雲看了一會，慢慢地轉向了播磨，從她滄桑而又深邃的眼眸裡，播磨彷彿看到好幾百年前世界所歷經的一切，許多個和八雲有相同命運的女孩子，在這個幽靈的逼問下，以無形之身走過了生命的道路。
“你也行，我問你，你對她怎麼想？”幽子的話把播磨從過去的憶海中拉了上來，他被電擊了一般地向後退，後腦撞到了那棵樹上︰“好痛！！”這下總算是清醒了。
幽子向播磨逼近，播磨正視著她的臉，那是一張多麼蒼白的臉，沒有半點血色，綠色的眼睛更證明瞭她是一個幽靈，從她身上，播磨找不到人類應有的感情，大概她就是為此而尋找至今的吧。
“我對妹妹。。。。。。”腦海中閃過這幾天來所有的畫面，大腦有如放映機一般飛速運作。
“的確。。。。。。天滿根本沒有意識到我對她的心意。。。。。。”播磨想著想著就想到了天滿，“但這不表示我和妹妹。。。。。。”
對於播磨，他一來是把八雲當作一個很體貼很溫柔的妹妹，他未曾想過要和這個春之睡神發生什麼類似戀情之類的情感，但八雲對自己是怎樣想的，他就不得而知了。
“確實。。。。。。妹妹是所有認識的人裡對我最體貼，最好的”播磨緩緩地說道，就像是在和另一個自己傾訴一般，“在我最需要的時候，她總能陪在我旁邊，不過，這大概是因為只有我能看到她的緣故吧。。。。。。果然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果然什麼？”幽子的眼睛略微露出了一點期待的眼神。
“果然。。。。。。”腦子裡突然閃出無數個天滿，天滿的一顰一笑迅速地把心中的天平拉回了水準，“果然喜歡一個人，是要親身經歷過的，不然是不會懂的。”
幽子略微一愣，似乎是沒得到最終想要的答案，但臉上的表情卻略顯開懷了，沈默了一會，幽子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了。
“前輩。。。。。。”八雲走到播磨面前，蹲下來看著他低垂下的頭。
“真是不像我自己，一個不良說這些幹嗎。。。。。。”播磨自暴自棄地重錘了身後的大樹，樹枝顫抖了好一會，這才停了下來。
“回去吧，前輩？”八雲試探性地問道，播磨沒出聲，只是點了點頭。八雲心想著，該讓他休息休息才好。
。。。。。。
兩人走在回家的路上，夏日祭，他們到最後也沒參加一點。
“姐姐。。。。。。應該已經回來了吧。”八雲看了看表，已經 10 點 03 分了。
“也許還在和烏丸一起玩吧。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聽得出，他的心情還沒好轉。
就在這樣沈悶的空氣裡，兩人回到了家︰“我回來。”玄關裡，天滿的鞋子一正一反地擺著，八雲走過去把它們擺好。
“啊﹗播磨君，歡迎回來。”天滿坐在電視機前的小桌邊，笑著向兩人打招呼，看來是玩地相當愉快。
“喲，播磨君你怎麼也在這？”同坐在一起的，還有周防、晶以及大小姐。
“啊。。。。。。”播磨已經變成了石猴子了。
“啊，對了，今天晚上大家會住在這裡，播磨君你可要本分點啊。”天滿笑著威脅道。
“對了，天滿，鬍子為什麼會在這裡啊？”愛理問道。
“這是因為他住在我家啊。”
“誒！！那不就等於是。。。。。。同居﹗﹗”愛理和周防同時叫了起來，“同居”這兩個字尤其大聲。
“對啊？怎麼了？”天滿似乎還在狀態之外。
“沒什麼。。。。。。”兩人 ORZ 狀態，“輸給天滿了。。。。。。”
。。。。。。
夜間，播磨獨自呆在客廳裡，因為有眾多女孩子的關係，他只能在這裡打地鋪了。
“完蛋了。。。。。。被知道了呢。”播磨長嘆一口氣，自己住在天滿家的這個祕密竟然被最不想讓她知道的人知道了，對於他來說，可以算是噩夢了。
“不親身經歷過是不會懂的。”想起適才自己的話，心中百感交集，門沿上的小風鈴，叮叮地響著，播磨走出庭院，白日的熱量已經散去的差不多了，大抵是涼爽了許多。
“啊。。。。。。真舒服啊。”正忘卻了剛才的思慮，耳邊傳來女孩子們嬉鬧的聲音，播磨無端地想道︰“不知此時妹妹在幹什麼？”
“鬍子？”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，播磨回過頭去，自然是一頭的金發的大小姐，不過是穿著名貴的睡衣。
“啊？大小姐你在這幹什麼？”
“恩。。。。。。來倒杯水喝，飲水機在哪？”愛理四處看了看。
“在那邊。”播磨指了指。
“謝謝。”愛理出奇的禮貌，若是平時大概會叫播磨為自己跑腿吧。
愛理倒了一杯水，拿著就走到了庭院邊，在過道上坐了下來︰“真是不錯的天氣，我最喜歡看夜晚的天空了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啊？”播磨被她的話說的一頭霧水，他甚至懷疑眼前的是不是大小姐本人了。
“鬍子，你為什麼會住在這裡？”
“啊，原因滿複雜的，簡單說就是我沒地方住，天滿收留了我吧。”
“是嗎。。。。。。”愛理一撩金色的秀發，“八雲去哪了？知道麼？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大概有事外出了吧，我不大清楚。”
“那不就只有你們兩個麼？”愛理的臉上突然多出了一種笑意，略帶點苦笑而又有點淒楚。
“你別誤會了，我可不是那種人！”播磨指手畫腳地解釋道，但愛理並沒聽下去，站起身來走掉了，留下播磨一人立在庭院裡，看著漫天的星斗，迷茫無措。
“我到底是怎麼了？難道說我喜歡上鬍子了？”愛理把門關上後，用背帖著門站了一會，“我可不是那種猶豫不決的人啊。”
自從上次的同寢事件之後，愛理漸漸覺得播磨有些特殊，與其他的男孩子不大一樣，但每當自己在家瞎想，總結後得出的播磨，無非也就是好色，無能，白癡，低能，四肢發達這幾項，這矛盾的心思一日重過一日。
“那就試著接近他看看吧。。。。。。”
。。。。。。
少女這一晚上做出了決定，但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，這一切來得如此之快，去得也如此之快。
播磨為了尋找靈感應付那 200 頁的大作，總要不時出去走走，看看平常的人們，借此啟迪一下思惟，而八雲也不知何時，開始陪著他一起出去走，八雲自己倒是很喜歡這種散步，有時甚至會主動問播磨要不要出去走走。
“前輩，我有點累，想坐會。。。。。。”不知不覺已經走了好幾條街道和巷子了。
“哦，那你就先回去吧，我再走一會。”播磨的思路還完全沈浸在漫畫的思考中，八雲默默地點點頭，走開了。
播磨漫無到達站走著，不時看看路邊的孩童，小狗之類的，就這樣一直到了學校門口。
“啊。。。。。。不知不覺就到學校來了？”暑假裡的學校，因為還有參加社團活動的學生，所以小門是開著的，播磨索性就走進學校，打算去天臺呆一會。
“吱呀~~”天臺的門打開了，播磨走到護欄邊，眺望遠處的夕陽。
“鬍子。”
“誒？！大小姐，你怎麼在這。”播磨向左邊望去，在最左邊的角落，愛理也站在那，看著遠處。
“原先是因為晶叫我來茶道部，所以才到學校來的，後來因為心血來潮，就到這裡來了。”愛理簡單地解釋了一下，像是怕播磨誤會什麼。
“哦、哦。”
“鬍子，問你個問題好嗎？”愛理走到播磨身邊。
“問吧。”
“你對天滿怎麼想？”
播磨先是一愣，他沒想到大小姐會問這樣的問題︰“我說，大小姐，你最近很奇怪誒。”
“是嗎，連你也這麼覺得麼？我感覺自己越來越不像自己了”愛理整理了一下稍稍被吹亂的頭髮“你還沒回答我呢，快點說。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這個”播磨不敢啟齒，他擔心大小姐問這個問題的別有用心。
“果然是喜歡她麼？”播磨對天滿的好，這在眾人眼裡都是心知肚明的，愛理昨晚並未考慮到這一層，下了決心後細細一想，發覺自己與播磨似乎是不可能的，但又心存一絲希望，便打算有時間好好問問播磨，沒想到這麼巧就碰上了。
播磨考慮了很久，其實這答案於他是再明確不過了，只是未層和人說起過，真正明白地知道的，也就只有妹妹一人。愛理像是等他似的一言不發，臉上的神色卻隨著時間的流逝，越發有點悲傷。
“鬍子。。。。。。”愛理最後打破了沈默，“我們是朋友吧？”
“誒？”播磨呆了一下，隨即本能性地點點頭。
“好的，那麼再見吧。”愛理擺擺手，轉身就走了。
“大小姐，很奇怪呢。”
七
播磨本想在天臺再多呆一會，可見那夕陽不斷西沉，心想不可讓塚本姐妹多等，便下樓準備回去了。回去的路線是按原先來時一樣走的，一路走去，有的店鋪也已經在打烊了，斜陽照射下來，金光萬縷，印射出長長的影子。
“哈哈哈。。。。。。”路過小公園時，裡面總會傳來小孩子開心地笑聲，多是一些頑皮的小傢伙，總要等到他父母來尋才和同伴分手，互道拜拜，播磨也是最喜歡這種光景的，他停下腳步，自己孩提時候的事情一點點浮現，不過多是打架鬧事居多罷了。
播磨站了一會，心想稍微晚點是不要緊的，於是便打算從小公園裡繞一圈。
“啊？”走到沙坑附近時，播磨發覺那邊秋千板上有個人，很熟悉，但是斜陽太刺眼，看不清楚，待到走近看時，才發覺原來是八雲。
“睡得真沉啊。”播磨不知該不該叫醒她，便在一旁的秋千上坐了下來，看沙坑裡僅剩的幾個小孩玩耍。
“恩。。。。。。播磨前輩？”八雲終於醒來了，一睜開眼便看到身邊坐著的播磨。
“睡了好久呢。”播磨看了看天，已經是漫天星斗了。
“對不起，這壞毛病老是改不了。。。。。。”八雲愧疚地低下了頭。
“啊，不用道歉，沒有責怪的意思，只是覺得這種行為挺可愛的。”
“啊。。。。。。”八雲一愣，臉上漸漸蒙上了一層緋紅。
播磨察覺到八雲表情略有異樣，想是自己適才的話說地過分了︰“對不起﹗我不是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沒關係，回家吧前輩，姐姐應該等著我們了。”八雲紅著臉站了起來，嘴角掠過一絲微笑。
。。。。。。
“我原來還以為你已經回家了，怎麼會在那裡睡著了呢？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本來是想著從小公園繞一圈沒什麼，後來坐到那秋千上不自覺地又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啊，還真是傷腦筋的習慣呢。”播磨把手伸進口袋，突然摸到了一個小小的事物，拿出來一看，是剛才在路邊撿到的一個小貓掛墜。
“給你吧，妹妹？”播磨把那掛墜遞給八雲看，八雲雙手接過，道了謝，眼神專注地看了好一會，看的時候嘴邊還一直掛著微笑。
“要是依織還在就好了。”她默默念道著。
播磨突然也想起了八雲的那中小貓依織︰“對了，那只黑貓它？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八雲把掛墜收好，低著頭說道，“暑假開始前就失蹤了，和姐姐拼命找，幾乎找遍了整個矢神鎮，就是找不到。”
“啊。。。。。。抱歉，問到你傷心事了。”
“沒什麼。”
。。。。。。
“我回來了。”剛打開門，天滿就徑直向著八雲沖了過來，但可惜看不見，一個猛子紮過去，撲了個空，重重地摔在地上。
“塚本。。。。。。你沒事吧？”播磨看著天滿冒煙的腦袋，很是擔心。
“我。。。。。。沒事。”天滿擺擺手，指了指身後，“八雲，快去看看吧。”
八雲順著天滿的手指方向看去，什麼也沒看到︰“姐姐，有什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喵﹗”是依織的聲音﹗就在客廳裡傳來的，八雲趕快向著客廳跑了過去。
“塚本。。。。。。要不要給你上點藥？”播磨用手指戳戳天滿的腦袋瓜子。
“依織！”八雲興奮的聲音在客廳響起，播磨也走了過去，透過開著的大門，播磨清楚地看見八雲抱著依織笑得那麼甜蜜。
“喵！”有是一聲貓叫，但很顯然不是依織的。
“怎麼會。。。。。。難道說？”
“對！這就是重點”天滿神祕地出現，嚇了兩人一跳，“你們看！”
“我說塚本，腦袋不要緊麼？？還在流血誒。。。。。。”
八雲看了看身後，一隻小貓從陰影裡走了出來，脖子上系了一條粉紅色鍛帶繩。
“這是只。。。。。。母貓？”
“沒錯，由此可以得出一個結論，依織這幾個月的出走就是為了追個女朋友回來！”天滿正色說道，一副很嚴肅的樣子。
“原來依織是公的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太好了呢，依織。。。。。。”八雲抱著依織，微笑地說著，但依織抬起頭，四處看著，它也看不見八雲。。。。。。
“不過。。。。。。八雲，你好像做了很不應該做的事。”
“？？”
“晚飯？！八雲，難道身為一個賢良淑德的妹妹，到了這麼晚還不回來為唯一的親生姐姐做晚飯，讓姐姐一人挨餓，你說你過意的去麼？5555555555你什麼時候變成這麼壞的孩子了？﹗”天滿大哭大鬧起來。
在近一個鐘頭以後，天滿長呼了一口氣︰“今天的咖喱飯真好吃啊。”
八
暑假在這幾日的吵鬧嬉笑中，終於到了結尾了，天滿為了狂補絲毫未動的暑假作業每日往愛理等人家中跑，而八雲則認真地整理著書本和作業，即便這些不一定能有機會交上去，播磨則是每天關在房裡，苦思冥想，閉門造車，為了 200 頁漫畫大費心血，各人都有自己的事情，塚本家也略顯清淨了。
“叮咚！”門鈴在這時刻不識趣地響起來了，天滿不在家，播磨便去開門，走到玄關，八雲已經站在那裡了。
“我來吧”播磨打開大門的鎖，“誰呀？﹗”
“啊？播磨前輩？你怎麼在這啊？”燦爛的笑容，金黃的頭髮，如聖女般的臉龐，修女賽拉就站在門口。
“啊，是妹妹的朋友啊，有事麼？”
“啊，我是來找八雲的，八雲早安啊。”賽拉對著播磨身後沮喪著臉的八雲打了聲招呼。
“！！你看得見我（她）？！”兩人異口同聲地問道，賽拉呆了一下，點點頭問道︰“怎麼了？啊，對了，我是來告訴八雲一些學校的事情，因為她上學期最後一天沒來，所以。。。。。。”
。。。。。。
“哇！好厲害啊。”不知在贊嘆什麼，賽拉聽完播磨和八雲的敘述後長籲一口氣，像是憋了好半天了。
“不過呢，八雲，那個幽靈也是很困擾的呢，神說過對萬物都要仁慈，你應該盡全力幫助她才對哦，不管是為了她還是為了你自己”賽拉抱起依織拍了拍 ，“啊哈，依織也有女朋友了呢。”
“幫助她。。。。。。”
用了中午飯，賽拉把一些事務交代了八雲一下，準備走了。
“不等到晚上再走嗎？賽拉。”八雲好意挽留她。
“恩，不了，八雲你現下應該好好考慮下自己的事了”賽拉踮踮鞋子，“對了，你說的那個幽靈好像在教堂看過幾次，如果你想找她，不如去那裡試試吧~走了哦，拜拜。”
金發的修女笑著走了，八雲也因為她的來訪略感到寬心，隨後天滿回來後得知了這事，也勸說八雲可能的話最好去教堂看看，播磨更是下了決心︰“如果你要去，我一定會陪著你的。”
。。。。。。
終於經過了長期堅苦卓絕的鬥爭，天滿英勇無敵地完成了暑假作業，播磨也畫完了 200 頁的漫畫，剩下的，就是八雲的事了。
“一個暑假沒來這裡了。。。。。。”八雲若有所思地走著，播磨還是在她的身邊，大概是從暑假開始，這兩人就是形影不離的了，應該說，是不能離的。
走在校園的石子路上的感覺，既熟悉又陌生，八雲像是向著一個目標追尋似的，和播磨兩個越走越遠，不覺間已經到了教堂附近。
“妹妹。。。。。。”播磨想確定八雲來這的意圖，“要進去麼？”
“恩。。。。。。我想，我已經有覺悟了”八雲轉向播磨，“只有親身經歷過才可以知道的吧？”
“你還記得啊。”播磨尷尬地笑了笑。
“有人嗎？”播磨打開教堂的大門，因為是開學初的關係，教堂裡的修女們都在教室裡。
八雲跟在播磨身後走進了教堂，撫了撫聽禱告時供人們坐的木椅。
“你終於來找我了？”如賽拉所說的，幽子時常在這裡聽禱告。
“恩。”八雲點點頭，這一次，再沒前幾次的畏懼與猶豫了。
“這樣啊，那麼能說了麼？”幽子從椅子上站起來，輕飄飄的，讓人覺得她是飛起來的，而實際上，她的確是浮在空中的。
“我想，你應該自己去尋找那種感覺。”
“只有親身經歷過才懂麼？可惜我這副身體已經不可能了。”幽子又坐了下來。
“我可以幫你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妹妹﹗”播磨覺得有些不可思議，對於八雲說出的這句話。
“你願意？就不怕我進入後從此不出來了？”幽子絲毫沒有驚訝的樣子，依舊那麼平靜。
“咚咚咚咚﹗”教堂的大鐘敲起來了，八雲在鐘聲裡開口了︰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幽子沒有再說什麼，看著八雲的眼睛，一陣風起，幽子就消失不見了。播磨睜開眼睛，看見前方的八雲還是原來一樣的姿勢，絲毫沒有感受到風的樣子。
“前輩。。。。。。幫幫她吧。”八雲說道。
“誒？！什麼意思。。。。。。”播磨走上前去，抓住八雲的肩膀搖了搖。
“噗。”八雲突然抱住了播磨，播磨感覺到懷裡的人，沒有體溫，他不知道自己的手該放在那裡，猶豫了半天，就是沒敢抱住八雲。
“感覺不到呢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什麼？”
“我說感覺不到。。。。。。”八雲的臉被頭髮蓋住，看不見表情。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播磨的手顫悠悠地舉起。
“前輩。。。。。。幫幫她。”八雲的聲音，是帶著乞求的聲音。
“我。。。。。。”播磨還是沒有動作。“前輩。。。。。。”“對不起。。。。。。”“姐姐。。。。。。”“幫幫她。。。。。。。”腦袋裡飛過無數的畫面，是女孩子在笑，在哭，在凝視，在遠望，那張似近又遠的臉孔，很熟悉，是播磨拳兒認識的一個人，天滿？？不是。。。。。。沒有小辮子，那是。。。。。。又不像是妹妹，是大小姐？不是金發，那是誰？不知道。“前輩。。。。。。幫幫她。”“只有親身經歷過才會懂。”“我想我已經有覺悟了。”對啊，她是那麼的堅強，從來沒對既成的現實哭訴過，那麼，作為一個前輩的我，又該是什麼樣呢？抱住她。。。。。。抱住她。。。。。。對，就這樣而已，可以讓一切都結束了吧？不用在隱瞞的人生，可以讓她重拾完滿，是啊，這是前輩應該做的吧。。。。。。
播磨懸在半空的手，交織到八雲的身後，很單薄的身軀，僅用一隻手臂就能全部抱住。
“很溫暖。。。。。。”百年來的苦寒被一瞬間的體溫所代替，“我有點懂了。。。。。。你是好人，八雲，你也是，播磨。”
藍光，很耀眼，即使是戴著墨鏡也一樣，眼睛睜不開了，感覺到懷中一個生命的離去，一個生命的歸來，一切都結束了麼？
。。。。。。
“阿呀，畫的怎麼樣了？”
“啊﹗抱歉，葉子老師，我又睡著了。。。。。。”從夢裡驚醒，八雲本能地道著歉。
“沒關係拉，不過真看不出你是那種老打瞌睡的孩子啊。”葉子老師笑著接過八雲手裡的畫本。
“那個，還沒畫完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誒呀，很漂亮嘛~”八雲帶著疑惑的眼神從葉子老師身邊看去，那張畫本上的人，帶著美麗的微笑，是那麼的聖潔。
“我有事先走了，你記得把門鎖上喲。”葉子把畫交還給八雲，就走掉了。
八雲手裡拿著畫本，默默地看著，翻到背面，有些許正面的印子，但慢慢地變了，變成了一副畫，播磨和一個女孩，在教堂裡。八雲再翻到正面看，在自己的署名下面有著一行小字︰“謝謝你，你是個好人。”
走出畫室，夕陽的金光鋪灑在大地上，八雲拿出那個小貓的掛墜,它在夕陽的照射下也是無比的燦爛輝煌,八雲想著,自己的心裡，將永遠封藏著那一段消失的人生一刻。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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